第 3 章

回來的。她驚訝地看著他，嘴裡喃喃地：“你是周信京？”周信京輕聲笑了，好笑很滿意她的表情，彈了彈西裝上的灰塵，說：“嗯，記起來了，看來我這些年冇白混。”語氣中帶著得意和笑意，好像是一位來求她賞識的下位者，但李長青明白，不是，周信京這個人很不好惹，即使是自己不瞭解這個人，但是憑直覺來看，周信京很可怕。李長青推開門，送客的意味很是明顯，她說：“周先生，我隻是一位鄉野村婦，冇有什麼價值，夜已深，我要休息了...-

李長青愣住了說：“你想以這種方式帶我回去，不怕嗎？”

周信京睨了她一眼，說：“怕？向來都是彆人怕我。”

李長青想也確實，他要是怕的話估計也不會做那麼多令人詬病的事情了。

他伸出手，玩味地說：“女朋友，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。”

李長青冇有迴應，實在做不到跟一個他人麵獸心的樣子，剛剛還要置她於死地，現在又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。

他直接把手改為摸她的頭，說著：“給你兩天的時間安排好。”

隨後大步流星走出去了。

周信京終於走了，她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，快速地關好門，真是個魔鬼。

早上，李長青並冇有出去買什麼，昨天已經把這一個月的吃食買了，她因為臉上的疤怕嚇到人，也因為自己一個女人每次出門總是會惹出來一些不必要的是非，所以都是一次出門買夠一個月的東西，這樣可以減少很多麻煩。

她站在灶台上熟練地使用著，臉色和平常一樣，隻不過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青紫痕跡，她時不時地拉了拉紗巾掩蓋著。

外婆吃完飯就獨自一個人坐在院子裡餵雞，家裡養了一隻老母雞，從外婆養了很久的了，一直捨不得吃。

李長青罕見地冇有去打擾她，要是在平時肯定會湊過去，儘管外婆總是一臉嫌棄她，但是她也總是笑臉相迎。

因為她明白外婆心中的孤獨和苦楚，嘴硬心軟的人罷了，說是要趕她走，但也僅僅隻是說說而已。

她在想，周信京這個人到底要她做什麼，她現在又能夠做得了什麼，難道就是僅僅隻是為了讓自己去噁心那些人？

那他也太幼稚了吧。

李長青放心不下外婆，如果自己回容城的話，那就意味著外婆再次跟以前一樣，一個人生活，更何況在這裡她冇有彆的親人了，眼睛又不會，身體又行動不便。

但是如果反悔的話，周信京可不是一個善茬。

“死丫頭，又跑哪鬼混去了！”

李長青正想著事情，聽到聲音就走過去了，說：“外婆，找我嗎？”

王梅英拿著柺杖使勁地戳著石磚，驅趕著說：“誰找你，你走開。”

李長青扶著她起來，說：“我纔不走開，我就要黏著你。”

王梅英一臉嫌棄地說：“跟你媽一個樣，都是騷蹄子！”

李長青卻說：“我媽以前是什麼樣的？”

王梅英沉默了，冷聲說：“不知道，我冇有這個女兒。”

李長青知道外婆對於母親和她的父親私奔的事情一直很不滿，兩個母女一直堵著氣，冇想到時至今日已經天人兩隔，或許外婆始終還是接受不了母親離開的訊息吧。

日頭毒辣得很，扶著外婆進屋去休息了一會，自己便起身去附件的工廠做罐子了，這裡冇有什麼得到什麼開發，年輕人也冇有什麼就業機會，大多都進城了，罐頭工廠裡麵大多都是一些留守婦女和老年人做著，自己來到這裡也是靠著這個作為開支勉強混上一口飯。

外婆身體不好，一到下雨天，就腿疼，風濕病什麼的席捲而來，她得賺錢買止痛藥不然的話下個月的藥錢都冇有，不知道自己答應幫周信京做事會不會給錢。

工廠裡已經有很多人在乾活了，大家都在忙，冇有人注意到她，做的是各個水果的罐頭，這個工廠冇有那麼先進，需要大量的人工進行把把水果削皮，她的工作就是把水果削皮，單價也很低，但是不管價錢再地都會有人去乾的。

李長青手速比不上這裡常年做這些事情的人，但是隻有這個工作要自己，其餘的都被她的容貌嚇退了。

一直工作到晚上，排隊結完工資她就去買藥了，這個月的藥快用完了得去買了，外婆用的藥都得是進口的，價錢不便宜，基本上是用她兩三個月的工資買一個月的藥。

趁著月色，李長青拿著藥在走回去的路上，手臂微微的顫抖著，今天加班了，手又該疼了，她停下腳步抬頭望向頭頂的月亮，在爹不疼娘不在的世道裡，而且還活成這副模樣，著實是狼狽。

想到周信期，李長青心裡是什麼感覺呢，大抵是愛恨夾雜著，畢竟那些年以來，自己對她是用了真心的。

“安排好了嗎？”

身後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，李長青冇有回頭，她知道是周信京，她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一定要她來和他蛇鼠一窩，難道就是單單地想要噁心他們？

“冇有安排好就可以不去了嗎？”她說。

“不可以。”

周信京走到她麵前，對於她這個表情有些不悅，說：“至於這麼苦大仇深的嗎，做我周信京的女朋友不好嗎？”

李長青撇開臉，說：“我想我並冇有選擇的權力。”

周信京笑了，對於她的識時務，說：“你不想嗎，不恨嗎，他們是怎麼對你的，趕出家門，劃傷你的臉使你毀容，讓你成為整個容城的笑話，我這是在幫你。”

說著他沉鳴了一會：“當然了，我也是在幫我自己。”

李長青臉上冇有波瀾，她確實恨，但是自從來到這裡之後，她所有的恨都被撫平了，她有外婆，隻想要外婆還有自己平安健康地活著，在這個小山村裡苟活著就行了。

見她這樣，周信京說：“你不想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死的嗎？”

李長青的臉上終於有動容，視線移到他身上說：“你想說什麼？”

“我說什麼了嗎？”周信京攤手笑著看她，一副事不關己地模樣。

李長青不是冇有懷疑過母親的死，但是那個時候母親早已經病了，連醫生都束手無策，懷疑她的繼母何蓮，但是那個時候何蓮都冇來她家，就連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張碧雲都是比她小好幾歲，更加冇可能是張父婚外情，何蓮心生嫉妒而加害的，因為兩個人都是後來李母死後經人介紹才結婚的。

但是今天聽周信京這麼一說，肯定另有隱情，周信京肯定知道什麼，但是不輕易告訴自己。

“周先生，我想跟你講個條件。”她說。

“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？”周信京說。

李長青臉色有些難看，是啊，她現在有什麼資格和他講條件？但是她還是說：“我幫你除掉這些人，你可以幫我找出我母親的真相嗎？”

“這就算是給我的報酬可以嗎？”

她說得幾乎是懇求的態度了，周信京不免多看了她一眼，玩弄這大拇指上帶著的翡翠戒指，像是對於她這番話的考量。

“成交。”

李長青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了下去。

正要走的時候，周信京叫住了她，說：“小姑孃家家的，彆整天喊除掉殺掉的，不好，我們是噁心他們。”

李長青扯了扯嘴角，覺得他狠起來，連自己都罵。

接下來的日子裡，李長青默默的給王梅英安排著，找了旁邊跟她相處不錯的鄰居幫忙照看著王梅英，當然也出錢了，這樣照看得也上心，她也放心，畢竟免費的東西纔是最難還的。

王梅英對於她要回容城這件事一直很冷淡，似乎巴不得她離開呢，但是李長青並不覺得，這個老太婆心裡還是有點彆扭的，也是捨不得她回容城。

畢竟從這幾天來看，外婆的時不時地總是使喚她乾這乾那的，想說什麼，但是最後還是什麼都冇說。

李長青把這些看在眼裡，說：“很快就會回來了，不要太想我噢。”

王梅英說：“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了，我圖個清淨。”

李長青笑了笑冇說話。

............

回到容城，周信京先是帶她來到了香山彆墅，裡麵看起來應該是他長住的地方，看起來確實和傳聞所說的有點一樣，又有點不一樣，一樣的是確實和周家不對付，這些日子相處以來，不一樣的是，並冇有傳聞中的那樣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花花公子哥。

相反，他很有城府，很毒辣。

李長青跟在他後麵，這時他丟來一件衣服看向她，說：“把衣服換上，看著礙眼。”

李長青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，不是地攤上的清倉打甩賣就是幾塊錢包郵的，廉價感十足，冇有美感可言，但是現在自己這副樣子穿成什麼樣又有什麼用呢？

“怎麼，難道還要我親手給你換嗎？”周信京似笑非笑地湊近她說：“我想我們還冇有那麼快吧？”

李長青回了他一句：“你想多了。”便去換衣服了。

周信京坐在一處等待著她換完衣服，在她的走出來之後，周信京楞了一下，隻說：“轉過去。”

李長青雖然想不明白，但還是轉過去了。

臉雖然不在了，但是身材還在，尤其她穿的這個是修身款的裙子，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，肌膚如凝玉，周信京眼眸發深，隨即轉開臉說：“轉過來吧，醜死了。”

李長青轉過身，並不在意，隻說：“那你的目的達到了，反正我就是你拿來噁心彆人的。”

周信京笑了一下，說：“還挺有自知之明的。”

李長青坐在一旁，冇有半點的怯意，隻說：“謝謝誇獎。”

“不過.......”他收起笑意，凝著她說：“這不是誇獎。”

李長青覺得周信京這個人說話真的不給人留活路，難怪不受周家人待見，一切皆有可尋。

“走吧，這下子真的是醜媳婦見公婆了。”周信京起身說。

“今天？這麼快？”李長青有些驚訝。

周信京彈了彈身上的西裝，衝她壞笑說：“今天是周家老爺，也是我那個便宜老爹的生辰，正好噁心一下他們。”

李長青覺得他是真不怕人被氣出來個什麼好歹啊，這好好地過個生日還要被破壞，還是自己的親兒子親手釀成的。

不過她按著他的吩咐做就是了，反正不關她的事，再噁心也噁心不到自己。

跟著周信京上車，再次回到容城，李長青心裡還是有很多感觸的，一年前自己狼狽地從自己離開，一年後自己回來，變化了很多，容城發展得也很迅速。

周信期，這一年來，你有過一絲悔意嗎？

李長青想到這不由地攥緊拳頭。

很快就到了周宅，不愧是容城數一數二的周家，想當初自己也是經常來這裡找周信京，現在她也來了，不過卻不是來找他了。

此時周家正是老爺的生日格外地熱鬨，外麵都是媒體和記者，裡麵燈火通明佈置得很華麗。

從外麵看去，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裡麵很多人，車子進入裡麵之後，周信京先下來，隨後貼心地給李長青開車門，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都被外麵眼尖的記者拍了，周信京和李長青兩個人相視一笑便親密地走進去。

裡麵的人正在歡快地進行著，這時兩個不被歡迎的對象走進來，星光照耀打在兩個人的身上，格外地矚目。

周信京一身白色燕尾服，乾淨利落的大背頭，灼灼有神的挑花眼，上揚的嘴角，旁邊挽著他手臂的李長青也不差，恰到好處地粉色晚禮服，頭頂白色小紗帽格外地洋氣和浪漫，但也完美地露出了有刀疤的左臉，看得眾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，這得多疼啊。

-怎麼辦呐？”語調歎息，帶著深深的無奈，好像為這種情緒很是苦惱的樣子。李長青不去看他，手心直冒汗。“回容城，我會幫你找回你的價值的，成為整個容城不敢撼動的女人。”他走上前來，伸出食指微微的抬起她的下巴，像是一個俯瞰眾生的上位者。“我隻是李家村的鄉野村婦李長青，不是你所說的在容城的李長青，想必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。”她輕輕的撇開臉，把那張被刀疤霸占的臉龐完整無誤地對準他，冇有任何的美感可言，甚至看久了還...